第85章 用心良苦-《我靠编草鞋上岸成为大匠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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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久不病者,一旦被寒邪入侵,顷刻如山倒。

    清早,王三郎额头发热,难受的咋躺都不得劲。

    院中,王翁在东厢房外徘徊了数个来回,终是坚持昨晚的决定。“阿禾,        把阿竹叫出来吧。只说去趟村西,勿说别的。”

    他又嘱咐身后二郎:“你带阿葛去乡里药铺,给你三弟买药。勿贪贱从货郎那买。顺便去趟乡所,阿葛去南山入学的过所路证,该报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东厢房内,王三郎昏沉中见长子被叫出去,        强撑着坐起来喊:“阿竹!”

    王竹停在门口道:“阿父快躺好。大父叫我哩,        我稍后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王三郎嘴巴半张住,        下巴抖动,泪流满面。儿啊,一时半刻的,你回不来了。可别怨你大父母,别怨你阿父!儿啊,你大父是担心阿父无能,管不住你,才将你送到能管住你的地方。别害怕,你年纪小,定不会和那些隶臣干一样的重活,        咱们父子总有办法重聚,总有办法。

    愚心愚智的王三郎也算透彻一回。

    王翁还能不知道王竹年纪小,送到临水亭顶多被罚些役活?之所以这样做,就是让歪了心性的王竹明白,知畏惧!身为家翁,绝不会因为王竹是孙儿就徇私!姚妇做恶事,会被弃;王家子做恶事,同样严罚!

    这种举动本身,才是对王竹最严厉的敲打!而非此子能受到何种惩罚!

    老人家当着孽障的面,        将事情原委跟任溯之讲清,王竹犹如五雷轰顶,一下瘫倒。王禾拽了两次,都没把从弟拉起来。

    任溯之抓抓头,王户这可给他出难题了。首先,王竹身高不足六尺五,属于律法宽宥的范围。再者又是亲属“举发”,并无此子犯罪的真凭实据,老人家的话里,还充斥着“疏于管教”的自责。

    这能咋处置?唉,真是出难题啊!若非看在外甥托他照看一下王户,他现在就把这一老、二小撵走。

    “老丈,这样吧……如今天寒地冻,鳏翁那正好缺个照料起居的,就让王竹去照料鳏翁,一直照料到季春时,如何?季春若改过,        老丈叫他归家,        若不成,延至端午。如何?”

    “鳏翁那不是有一家人在照料?”

    “别提那家愚母子,        懒的都快生虫了。天气暖和后,鳏翁就将他们撵走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谢亭长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天冷,老丈快回去吧,我让手下将王竹送过去。”他转向王竹,斥道:“王竹听好,季春之前,只许家人来探望你,你不得归家。可要记住!”

    记住什么?什么不得归家?王竹被程霜提起来时,浑身跟被打折了一样,根本走不了道。“大父……嗯……大父……”他从头至脚冰凉,嗓子好似是瞬间肿起来了一样,堵的他连哭声都跟蚊子般。“大父不要我了么?阿父也不要我了么?没人要我了,嗯……”

    村道外。

    王二郎心情一直不好,先是埋怨:“家里没牛时,走着去乡里,有牛了,还得走着去。咱养牛图啥?”

    “二叔说的对,咱回去牵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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