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诺-《容我放肆一下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落日余晖西沉,窗帘设施陈旧,上头连着罗马杆的环扣坏了几圈,边上的布幔要掉不掉,暗红光线从缝隙里透入,为这昏暗的室内更添一份暧昧。

    早就废弃的器材室,安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的环境,还有恶意禁锢着她的美少年。

    这几样元素叠加,仿若一部即将突破下限的奇怪小电影。

    荆羡一团乱,脑子如浆糊,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她都没得及回应他先前的话语,只能仓促摁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怕了?”少年笑得古怪,完全不将她的那点儿反抗看在眼里,微凉的手指持续煽风点火,一手摁着她的腰,一手将她的腕骨扣在耳边。

    对于荆羡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来说,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,眼下情况对于她来说,绝对称得上是惊心动魄。

    像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,她垂着眸,睫毛慌乱地颤:“能不能别这样,我要起来。”

    她都不敢正常呼吸,连说话都是轻到了极点,怕惊动了他,就会惹得那只手四处作乱。

    容淮面无表情,神色漠然地看着躺在软垫上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她如惊慌失措中落入陷阱的无辜者,浑身都在细细密密地颤栗,偏偏那张脸仍然清纯如白蔷薇,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,也不恶语相向,像是心甘情愿容忍他的卑劣。

    他有那么一刻心软了两秒,而后却不受控制地想起,想起那个备受煎熬的夜晚。

    她堂而皇之当着众人的面,不顾周遭视线,甜甜蜜蜜和十九中那个小白脸手牵手走掉的场景。

    分手的两个月。

    找他做了备胎。

    如今复合,竟然连会所都不肯过来了。

    演技着实不错,也够绝情。

    容淮勾起唇,漂亮的眼里盛满讥诮,也不知是嘲弄自己,亦或是在讽刺她。只是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,掐在她腰间的手一点点收拢,像是要故意弄上点什么痕迹。

    荆羡哪里吃过这种苦,小时候打针都要哭到死去活来的人,根本受不得这种对待,没多久,眼泪就被逼出来,睫毛湿润,盈盈欲泣。

    意识到武力悬殊巨大,挣扎徒劳,她吸吸鼻子,小声道:“你好好说话,你弄疼我了。”

    容淮不为所动,俯下身,鼻尖蹭着她耳朵,异常狎昵的姿势,“你明明很清楚。”他侧过脸,高挺的鼻梁不轻不重沿着她脖颈的线条摩挲,语气很轻佻:“现在有比聊天更重要的事。”

    宛若吸血鬼初拥,强行汲取着少女的鲜血。

    荆羡睁大眼,吓到泪水夺眶而出,晶莹的水珠子掉线一般落下来。虽然很喜欢他,但她没想过会被这样轻慢地对待,也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突如其来地让这个人黑化。

    她撇开头,想躲开他的逗弄,却不知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了他。

    颈部皮肤纤薄,少年的行径肆无忌惮,荆羡是真的害怕,示弱求和的话都组织不起来,翻来覆去就会一句:“我们还小,不能,不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容淮顿了顿,笑起来:“你可真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才来讲这些狗屁的道德规范。”他笑容阴恻恻,盯着她的眼睛,语速很慢:“哪门子的高中生每周乔装打扮来会所花天酒地?”

    “又是哪门子的高中生这么会玩心计,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嗯?”

    伴随着他最后一个反问的嗯字,荆羡的腰肢被他用力提起,随后就跟摆弄洋娃娃似的,将她抱到窗台上。

    贴得很近,少年灼热的鼻息全散在她脸上,他垂着眼睫,把玩着她的手,一根根捏住,摩挲着纤细的骨节。

    随后也不说话,时而抬眸扫她一眼,眼神阴鸷,像蛰伏的野兽,又像在考虑从哪边下口更方便享用猎物。

    荆羡头皮发麻,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的人永远最惶恐,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。心情复杂到了顶点,她盘算着跑去开门溜走的几率,又不安地回想起这两周和他断联时食不下咽的苦痛滋味。

    犯贱也好,心有不甘也罢,到底还是舍不得,舍不得即将美梦成真的圆满,亦舍不得短暂拥有过的希冀。

    当然,容淮的矛盾心境,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。

    一个在矜持和留恋里反复横跳,一个则是在沉沦和放手里左右煎熬。

    气氛倏然变得古怪,两人相顾无言,沉默无穷无尽地绵延下去。

    良久,荆羡终于率先打破僵局,小心翼翼地翻转手腕,试探着捉住了他的指尖,“容淮,你在生我气吗?”

    女孩子特有的柔软嗓音有些微讨好的甜腻,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委屈,足以逼得人心房的城墙轰塌。

    容淮顿住,唇边嘲弄的弧度拉平,他死死盯着她,眼底猩红一片。

    想给她一些教训的。

    想听她哭叫,想逼着她分手。

    更想将她锁起来,哪儿都不让她去。

    暴戾的念头充斥在血液里,过去的十七年,他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真正的渴求,他习惯于黑暗为伍,也无比厌恶着对立面的光明。

    直到这一束光灼热又固执地笼罩他的世界,他从冷眼旁观,到弥足深陷,不过区区三月。

    如今,被她当成小丑戏耍,竟也可悲地仍不愿意放手。

    意识到这点,少年的眼神愈加晦涩难懂,目光掠过她脖颈上方才自己弄出来的青红痕迹,他忍不住想,在他没见着她的时日里,那位病恹恹的小子,是否一直都在享受本该只属于他一人的甜蜜。

    占有欲无限滋生,阴暗的想法层出不穷,容淮压着邪火,将她带到怀里。

    从未有一刻如眼下这样难堪,似打碎脊梁骨,自尊心碾磨成灰,他掐着她的下巴,终是无可避免地做出了妥协:“回去跟他分手。”

    荆羡有点懵:“和谁……分手?”

    容淮气笑:“还跟我装呢。”

    以为自己幻听,荆羡艰难地清了清嗓子,顺道扯了下耳垂,妄图清醒一点。

    很快,惊慌失措之下暂时遗忘的画面重新倒带,他冷笑着问她耍人团团转是否很得意,他面色阴沉,甚至提到了某位根本不存在的男朋友……

    结合两周前夜宵摊回去之后他刻意冷落自己的态度,荆羡推断出一个啼笑皆非的真相。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