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令相思寄杜蘅(六)-《问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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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音却是笑,伸出指头戳她:“你可不同。我瞧她因着你难受的模样,竟是有些痛快。”

    她歪着脖子想了想,也不知究竟是什么道理。

    宋十九靠在她怀里摇头,沮丧极了:“我想明白了。我自小学着你们长大。她不爱涂老幺,也不爱你,更不至于爱她自己,又怎会爱上我呢?”

    阿音蹙眉:“这是什么歪理?”

    宋十九埋着头,眼眶隐隐发红:“若她当真心里有我,缘何吻了我,却晾着我呢?”

    阿音一怔,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来,连抚摸她的手也停住了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宋十九另择了话题:“阿音,你对我十分好。”

    她同她一样喜欢李十一,却肯半夜来同她说这样一席话。

    “屁话。”阿音轻蹭她的头,“你花生米大点儿的时候,还险些吃了我的奶呢!”

    “你若有良心,该喊我一声娘。”

    宋十九愣住,久违的脸红将她打得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阿音笑得花枝乱颤,好一会子才止住,起身关了灯,搂着她睡过去。

    第二日宋十九精神好了一些,正在园子里头逛,遇上早起要出门买菜的五钱,想着自个儿关了好些时日,便索性同他一道出去。待都起了,涂老幺煮了几碗汤圆,一人一碗慢慢用,涂老幺嗦着吞了一个,指着五钱留下的字条松一口气:“俩人买菜去了,总归是肯出门了。”

    李十一咬一口糯糯的表皮,未做声。

    阿音将碗搁下,乜她一眼:“若搁不下心,便追着去。”一个汤圆咬了四五口,芝麻馅儿都流干净了,实在看不下去。

    李十一抿抿下唇,将勺子放回碗里,索性不吃了。

    阿音又道:“昨儿我与她谈了一宿,总觉得有些蹊跷,她平日里跟个小火炉似的,如今却丧气得很,胡思乱想的,能活生生将自个儿说哭。”

    李十一心尖一抽,抬手支着下巴。

    涂老幺三两口将汤也喝了,咕噜一声咽下去,忽然道:“你一说,我倒记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日我对月思亲。”

    他在众人的眼神里将话换了:“有一晚我想婆娘想得睡不着,去院子里头打蚊子,见小阿九的窗户里头有个小人儿,不过两三尺高,二人在窗边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仰头瞧了一会,脖子酸眼睛也酸,迷迷瞪瞪地回了屋,只当是发了梦。你说蹊跷,兴许竟是真的?”

    李十一无名指按着下唇,来回蹭了两下,沉沉思索起来。

    却听阿罗道:“若果真如此,我恐怕知晓缘由了。”

    众人抬眼看她,见她笑容温文,似一株舒展的兰花:“是否如我所想,尚需印证。”

    “如何印证?”阿音问。

    “令她开心一瞬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都快愁哭了,还开心呐?”涂老幺不认同。

    阿罗不置可否,将眼神扔给李十一。

    李十一低头瞧木桌,小腿却冷不丁被阿音拿脚尖轻轻一踢,阿音笑着抻眉:“咱们十一姐该不会说,不晓得怎样令她开心罢?”

    李十一扇了两下睫毛,举棋不定的犹豫将肩头轻轻一压。

    “哟,”阿音掏出绢子掩在唇边,偏脸同阿罗笑,“咱们前儿瞧的戏里那个负心人你还记得?抱也抱了亲也亲了,竟不同人有个交待。”

    她原以为阿罗要认同地捧个哏,却见阿罗抿一口茶,含着复杂的笑意望向她,反问:“是么?”

    毫无交待的,仿佛不只一个。

    黑幕倒碗似的扣下来,又大发善心地留了月亮和星辰,足够照亮迷途,也足够指引归人。门被轻轻重重叩响三下,曲指的手好看得似是价值连城的古物,可它的主人却紧张极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门被开启,见着宋十九时,李十一竟不晓得该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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