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令相思寄杜蘅(五)-《问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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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十一侧脸,听她又道:“螣蛇性子乖张,从未听说过会引人如此沉郁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咋了?”最前头的涂老幺转脸问。

    阿罗也不明白,忖了忖,意味深长地望着李十一:“会不会……是遇了负心人。”

    “伤情了。”

    “负心人”三个字扎耳得很,刺得诸人的脚步停了下来,涂老幺大气儿不敢出地看李十一,阿音绢子捂着嘴低嗽一声。

    李十一斜眼望着阿罗,同她对视。

    阿罗先撤了兵,嘴角柔弱地抿着笑,素手扶住栏杆,步履纤纤下了楼。

    “对号入座”这四个字,总带着些不打自招的心虚,时常令人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至晌午,炖好的鸡汤以最浓郁的香气包裹了整个餐厅,油沫子厚厚地浮在上头,将高汤的鲜美守护得十分好。涂老幺捧着碗筷上去招呼宋十九,几人围着桌子候了一会,才见她脚步虚浮地下了楼,换了一身月白的旗袍。

    她的长发以一根木簪挽了,分明不施粉黛,却有了“淡极始知花更艳”的观感,衬得她的眉目明艳动人,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李十一偏头瞧她一眼,仍旧固执地觉得螣蛇发生了些许作用。

    那作用细微而聪慧,只是将她封存已久的女人味蒸出来,与原先的稚嫩打着架,隐隐要占据上风。

    又或者,将她催熟的并不是螣蛇,而是她眉间若有似无的愁绪,和举手投足间不再毫无保留的回避感。

    譬如说,她垂着眼睫毛,一眼都未看李十一。

    李十一将碗搁到她面前,她匆匆扫一眼。李十一将筷子递给她,刻意捏着了中间的部分,她却顿了顿捉住远远的底端,将竹筷抽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她声如蚊蝇地说。

    不解和疏远交替,令李十一五味杂陈,胸腔涩涩地动了动。

    涂老幺扒着饭,眼睛不甘心地支棱着,恨不得生在她二人身上。

    阿音顾着宋十九,未留意阿罗将一块鸡肉夹到她碗里,也只本能地跟了一句“多谢”。阿罗柔意万千地望了她一眼,又将鸡肉夹了回来。

    自己吃。

    阿音诧异地望着她,望着她细嚼慢咽的腮帮子,敛起眉头。

    忽然想明白了什么,她低头抿嘴莞尔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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