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李伴峰在山坡上狂奔,判官笔低空飞行,想把李伴峰带上。 山林茂密,判官笔自己飞着都吃力,想带上李伴峰谈何容易。 李伴峰憋着气往前跑,示意判官笔自己先走。 噗! 一只刀劳鬼冲着李伴峰喷了口黑雾,李伴峰用跬步躲过,一脚踏破万川,炸了刀劳鬼一身窟窿。 刀劳鬼的身子居然没碎,这东西比李伴峰预想的更加强悍。 前方有两只刀劳鬼拦住了去路,李伴峰锁定视线,想用走马观花,头顶树上,两只刀劳鬼前后穿行,随时准备偷袭。 要想防备周围所有的刀劳鬼,视线就没办法锁定在一处,如果被刀劳鬼喷上一口,又会是什么后果? 按照李伴峰的推测,画家傅泰岳变成那副模样,就是被刀劳鬼给喷了。 前方树丛茂密,不太好走,李伴峰用断径开路,强行把树木分在两旁,等冲过这片树丛,李伴峰觉得喉头收紧,胸口闷痛。 憋气这么长时间,一路狂奔,还得使用技法,李伴峰有些扛不住了。 前方地势稍微开阔,判官笔观察片刻,喊一声道:“换口气。” 李伴峰刚吸了一口气,一只刀劳鬼吐着黑雾从左边冲了上来。 奇怪了,为什么没事先感知到凶险? 酒葫芦朝着刀劳鬼身上喷出一团酒雾,李伴峰弹出一根火柴,把刀劳鬼烧着了。 刀劳鬼带着满身火焰继续在身后追赶,似乎完全不受影响。 李伴峰没有恋战,只管往山下猛冲,前方十几只刀劳鬼连蹿带跳冲了过来。 茶壶泼出去茶水,用屏障把他们挡住,李伴峰绕路而行,继续狂奔。 轰隆隆! 炸雷不断,大雨倾盆而至。 刀劳鬼越来越多,周围黑雾笼罩,李伴峰没法换气,甚至连闪避的空间都没有了。 眼看一只只刀劳鬼渐渐封堵住所有去路,李伴峰的处境越发凶险。 如果能用关门闭户之技,应该能杀掉一大片刀劳鬼,可随身居不在身边。 生死关头,李伴峰想起了无亲乡饭店门前的泥潭子,那座泥潭很深,很软,人踩上去,下陷的非常快。 他用意行千山之技,把泥潭子搬了过来,看到一只刀劳鬼跳在半空,李伴峰把泥潭子放在了他的落脚点上。 噗嗤! 刀劳鬼落地,正好掉进了泥潭,身体迅速下陷。 借着这一点空当,李伴峰踩着那只刀劳鬼的脑袋,冲出了包围。 技法消失,泥潭也消失了,刀劳鬼卡在地里,出不来了。 这招管用! 在蓝杨村新地,通往橘子园的路上有一个红泥岗,那里的泥沼也很松软,李伴峰在红泥岗走过多次,对那里非常熟悉,他拼尽全力把一大片沼泽都搬了过来,周围几十只刀劳鬼一并陷了进去。 这次出手非常成功,李伴峰给自己争取了不少的时间和空间,但代价也很沉痛,搬来这么大一片泥沼地,他几乎耗尽了体力。 一路跌跌撞撞冲下山坡,李伴峰没忘了傅泰岳说过的话。 下了山,不算彻底安全,还得再跑几里地。 趁着四周没有黑雾,李伴峰换了一口气,拼命猛冲。 楚二正在地块上准备最后一战,老远看见李七冲了过来。 这是出什么事了? 李七冲着楚二挥手,示意她赶紧带人离开。 楚二想冲过去帮李七一把,身边有人提醒道:“二小姐,不能去,咱们还在开荒,不能出了界线,否则开荒算失败。” 地下泥土掀起,几只刀劳鬼一并钻了出来。 李伴峰随着泥土被一并掀翻在地,一只刀劳鬼扑到面前,李伴峰翻滚躲过,另一只刀劳鬼守在一旁,被李伴峰一脚踹开。 第三只刀劳鬼含着黑雾在旁边等着,李伴峰躲不开了。 他把礼帽摘下来想挡住毒雾,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。 刀劳鬼张开嘴正要把黑雾喷出来,楚二跑过来,一脚踢开刀劳鬼,拉起了地上的李七。 李七站了起来,楚二身子一哆嗦,咬牙往前跑。 李伴峰看楚二跑得慢,把她扛在肩上,往前猛冲。 跑了一里多远,剩下几只刀劳鬼不追了,他们不想离刀鬼岭太远。 李七放下楚二,正要道谢,却见楚二浑身颤抖,倒在了地上。 “怎么了,受伤了?”李伴峰想把她扶起来。 楚二爬到一边,摇头道:“别碰我,你别沾上。” 一滴滴黑色的汁液,混着鲜红的血液,从楚二后脑上流了下来。 她被刀劳鬼的黑雾喷中了。 楚二忍着疼,低声问道:“刚才那是刀劳鬼吧?” 豪门千金,确实有眼力。 李伴峰点了点头。 一名医者上前道:“小姐,您先坐下歇会,趁着中毒未深,咱们想想办法。” 楚二冷笑了一声:“你能想什么办法,中了刀劳鬼的毒,唯一解毒的办法就是中毒的地方砍了。” 李伴峰想起傅泰岳和他肖像的对话,他当时冲下了山,右手中了毒,如果把右手砍了,还能活下来。 可楚二伤在了后脑勺。 “来吧,动手吧。”楚二抽出一把弯刀,扔给了李伴峰。 “做什么?”李伴峰愣了片刻。 “把我脑袋砍了。”楚二平静的回答。 “你疯了?” “不然还能怎么办?变成他们那样。”楚二指了指远处的刀鬼岭。 中了刀劳鬼的毒,等毒发之后,就会变成刀劳鬼。 李七茫然的看着楚二。 楚二低着头,上翻着双眼看着李七,她的后脑勺以视觉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。 对视片刻,楚二觉得口干的厉害,想吞口唾沫。 另一名医者上前道:“二小姐,千万别吞,您嘴里现在全是毒水, 您先忍一会,别吃东西,别喝水,咱们一起想办法, 我记得有一本医书上说过,苦菜庄有一种碎心兰,捣碎了含在嘴里,三天就能治好。” 李伴峰对楚二道:“你在这等着,我去去就回。” 楚二摇头道:“不用去了,碎心兰根本就没用。” 医者在旁道:“二小姐,我确实在医书上看到过……” “把那本医书扔了吧,都是骗你的,”楚二对苦菜庄非常了解,“我见过有人去苦菜庄找碎心兰,就是为了解刀劳鬼的毒,那人含了几十株碎心兰,撑了整整五天,还是变成了刀劳鬼。” 另一名医者道:“汽水窑新地那有一种三眼竹,把竹叶缠在伤处,能解毒!” 李伴峰又要去汽水窑,楚二拦住他,摇头道:“那东西也没用。” “你见过三眼竹么?” 楚二想了想,神情有些恍惚:“我见过么?我好像是见过的,我在什么地方见过,是在汽水窑么?我去过汽水窑么……” 医者道:“二小姐,您千万别着急,有些事您忘了就忘了,千万别把当紧的事给忘了。” “什么叫当紧的事?”楚二反问了一句。 “就是说,您这辈子最当紧的事……”医者也解释不清楚。 崔提克道:“中了刀劳鬼的毒,得记得自己是谁,一旦把自己给忘了,马上就要变鬼了。” 傅泰岳给自己画了那么多画,从年轻画到年老,就是为了想着自己是谁。 楚二突然笑了一声:“早变晚变都是变,何必受这份苦呢?对了,我是苦修,我想起来了,我很能吃苦,可为什么要吃苦……” 她的记忆在迅速消散。 李七摸了摸判官笔。 判官笔叹口气,他不知道解毒的方法。 李七碰了碰酒葫芦,酒葫芦叹道:“就是姚老在的时候,也没办法解刀劳鬼的毒。” 李七对楚二道:“一直想着自己是谁,千万不要喝水吃东西,在这等我回来。” 傅泰岳支撑了这么多天,楚二肯定也能撑得住。 只要她能撑得住,肯定能想办法治好她,关键是找谁治。 先问娘子,再问随身居,如果家里人都不知道,就去苦菜庄找苦婆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