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-《子弹上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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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

    丛林里。六名队员一条火线射击着冲进来,贩毒武装惊恐地溃散,胡乱射击着。

    小狗蜷缩在草窝里,瑟瑟发抖,呜呜呻吟不敢出去。

    邓振华怒吼着射击:“那条该死的狗在哪儿?”

    夏岚的声音传来:“伞兵,在你十点钟方向,还有30米……”

    邓振华高喊:“掩护我——”

    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草窝,一把抓起小狗:“我找到该死的狗了,撤——”

    暗处奄奄一息的匪徒举起了冲锋枪。哒哒!一个点射,邓振华背部中弹倒下,小狗蹭地又想跑,邓振华伸手一把抓住它。

    史大凡冲过来:“鸵鸟——”他随即掉转枪口,哒哒哒哒,匪徒在弹雨中抽搐着,他跑过来,扶起伞兵:“你说话!说话——”

    “该死的,抓住它,它在咬我……”

    史大凡低头,邓振华抓着狗尾巴,小狗不断回头在咬他的手。史大凡抓起来小狗:“队员受伤!队员受伤!”

    队员们射击着靠拢过来。小庄抓起狗抱在怀里:“狗在我这儿!”

    史大凡扛起邓振华就走,耿继辉、老炮、强子在后面火力掩护。突然,史大凡腿部中弹,他咣当栽倒,邓振华被摔出去:“该死的——不能这样报复我!”

    史大凡喊:“我受伤了!我受伤了!”

    老炮飞跑过去检查:“两个都不能动了!”

    耿继辉怒吼:“西伯利亚狼,把狗送回去!”

    小庄抱着小狗飞身跑向山寨入口。

    夏岚看着小庄跑过来,着急地问:“伞兵呢?”

    小庄把狗隔着沙袋塞给夏岚:“村民们靠你了——”

    夏岚叫着:“你们怎么了?”

    小庄顾不上回答,怒吼着冲向丛林。

    小庄冲入丛林,咣当卧倒在伤员身边,开始射击。

    2

    枪声暂时停了下来,地上的队员们除了小庄都受伤了。

    “他们撤退了?”耿继辉靠在树后,满身是血地抓着手枪。

    小庄咽口唾沫拿起望远镜:“没有,在组织进攻。我看见40火了……没带狙击步枪,我打不到。他们在准备40火……”

    邓振华脸上都是血,趴在地上沉重地说:“你们真傻……”

    卫生员:“还不是你害的。”

    耿继辉:“孤狼b组,清点弹药。”

    老炮爬过来:“我还有一颗手雷。”

    “没子弹了!”强子撑着枪蹒跚地过来。

    耿继辉看看小庄:“西伯利亚狼。”

    小庄偏头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,我们都走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“扯淡!我们说过同生共死!”

    耿继辉苦笑一下:“靠近一点!”

    队员们艰难地爬过来。耿继辉伸出手:“给我手雷,既然要死,我们不能死在贩毒武装的40火下。”

    老炮把手雷塞给耿继辉,耿继辉握在手里,看小庄:“西伯利亚狼,你真的决定留下吗?”

    “这个时候就别废话了!”

    耿继辉拿起手雷:“现在,我们最后的时刻到了。孤狼b组——”

    队员们低声怒吼:“同生共死!”

    耿继辉淡淡一笑,伸手去拔手雷的保险。

    邓振华看着史大凡:“卫生员,死得离我近一点!”

    史大凡艰难地笑着:“干吗,还想让我损你啊?”

    邓振华伸出手:“对,到阴曹地府接着骂。”

    史大凡伸出手:“鸵鸟,你自找的!”

    他们俩的手握在一起。

    队员们纷纷把手搭上,六只手握在一起。

    耿继辉慢慢举起握着手雷的右手,他准备松手。小庄突然转身抢过手雷,站起身一把甩向敌人。

    轰!手雷爆炸了。

    大家都看他:“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小庄靠在树上高喊:“援军到了——”

    大家一起看前方,匪徒的身影开始溃散,惊恐地逃命。清脆的点射和单发响起来,黑暗的混乱中传来一片有节奏的射击声。

    丛林深处,一颗绿色信号弹划破长空,队员们互相看着,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强子拿出信号枪,却无力抬起来。小庄拿过去,对天射击。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划破长空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黑暗中传来高中队的声音:“b组!我们过来了,不要射击!”

    队员们无力地笑了。

    山寨入口,夏岚流着眼泪站在沙袋后面,大宝抱着小狗和村民们也都站在沙袋掩体后面。戴着黑色贝雷帽的高中队和a组队员们抬着担架过来,小庄满身血污地跟在旁边。

    夏岚丢掉手里的88狙击步枪,跳过沙袋飞跑过去。担架上的队员们都躺着,对着夏岚露出艰难的笑容,挥舞着v。

    夏岚擦着眼泪,一个一个看着。

    邓振华的声音传来:“轻点!轻点!他们打着了我的屁股!哎哟!”

    夏岚破涕为笑,跑过去:“伞兵!”

    邓振华趴在那儿,还在龇牙咧嘴:“我的屁股,啊——”

    夏岚站在他的跟前:“等等!”

    担架停下。

    夏岚蹲下,看着邓振华。邓振华惊恐地说:“我跟你说!我跟你说!你看我没死吧?我回来让你收拾了吧?这事儿得这么说,你好歹得等我伤好了再打我吧?”

    夏岚哭笑不得:“我不打你。”她一下子吻住邓振华的嘴,邓振华睁大了眼。

    夏岚流着眼泪忘情地吻着。史大凡的担架经过,他嘿嘿笑:“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,谁就在爱。”

    “我跟你说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”邓振华惊恐地看着她,“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亲你的。现在你也亲回来了,不吃亏了,你就当作没发生过。”

    夏岚举起右掌:“你想不认账?”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没有!我认账、我认账!”

    夏岚破涕为笑:“快送他去医院吧!”

    邓振华被抬走了,他大叫着:“卫生员!卫生员!你骂我两句!我现在觉得在做梦——我一不留神,又不是单身了——”

    a组队员们一阵哄笑。

    3

    丛林驻地。

    马达蹲着,笑眯眯看着一只光屁股鸡咕咕地叼着小虫子:“伞兵的空降鸡?经过这样的恶战,居然还活着,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高中队看着那张手绘的防御地图,在听小庄做报告。

    小庄的报告到了结尾:“……贩毒武装遭到全歼,朗德毒品走廊从此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不复存在!孤狼b组除了我,人人受伤。情况就是这样。报告完毕。”

    高中队点点头:“不错。你们干得不错,很不错!”

    高中队抬眼:“除了最后一下,为了一条狗,你们六个人去拼命。不值得,你们应该引爆雷区,这样就不会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“报告!”

    “讲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说,没有什么不值得的。”

    马达抬眼看小庄。高中队不动声色:“说说你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的宗旨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——你问这个,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小庄严肃地说:“那是一条狗,一条普通的土狗,不值钱。但是,他是那个孩子的感情寄托。他的爸爸吸毒死了,他的妈妈被爸爸卖到了很远的地方。他什么都没有了,只有那条叫小宝的狗。我们可以引爆雷区,损失的无非是那条狗。但是,那个孩子呢?他唯一的感情寄托就没了。”

    高中队看着他:“说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不想看到他那样,因为,我们是人民子弟兵。我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,所以我们必须去救那条狗。”

    高中队看着他:“这是你们的理由?”

    “是。为了这条狗,我们牺牲了也在所不惜。因为,我们不想看见那个孩子的唯一感情寄托丧身火海。”

    高中队点点头:“解散,你去陪着他们吧。他们撤出行动,你在医院等着,有任务单独给你。”

    小庄立正,敬礼:“是!”

    高中队还礼。

    小庄走到那只空降鸡前,拔出匕首割断了绳子,他抱起那只光屁股鸡:“灰狼,我先去了。”

    马达笑眯眯地点点头。小庄抱着鸡转身走了,光屁股鸡在他怀里惊恐地咕咕叫。

    山寨的空地,五副担架停着,卫生员在检查伤员。山民们围在他们身边。

    夏岚陪着族长走进来。族长拿着酒杯,手指上蘸上酒,在每个队员的脸上洒着,念念有词。

    夏岚解释:“他说——战神啊,感谢你赐给我们你宝贵的儿子。保佑他们平平安安,长命百岁,每次出征都能凯旋而归。”

    耿继辉笑:“告诉他——我们是人民子弟兵。”

    夏岚翻译过去。族长点头,念念有词。

    “他说——是毛主席派你们来的,你们是最好的军队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做得还很不够。告诉他,民兵排万万不能停止训练。”

    夏岚翻译过去。族长说着什么,夏岚又翻译过来:“朗德民兵排,永远都不会停止训练。感谢你们,教会我们保卫家园的本领,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。为了纪念那位勇敢的战士,那口井,以后永远就叫鸵鸟井!”

    队员们扑哧都乐了。邓振华震惊地说:“该死的!谁?是谁干的?居然告诉族长我是鸵鸟?”

    夏岚捂嘴乐着。族长很认真地挥手说着什么,然后村民们回应着,高声喊着。

    夏岚哈哈大笑:“他们在说——鸵鸟,我们山寨的战神!从此以后,我们最好的猎手就叫鸵鸟猎人!”

    队员们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邓振华非常震惊:“这都是谁——”

    小庄抱着空降鸡走来。

    “我的空降鸡——”

    小庄蹲下:“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空降鸡咕咕叫着。

    耿继辉笑:“经过了这场恶战,它还活着!看来是命不该绝。”

    老炮笑:“它没理由死。”

    强子笑:“让它活着吧!”

    史大凡嘿嘿笑:“我们带它回去吧,养在炊事班?”

    邓振华说:“那可说好了,谁都不许吃它!”

    小庄笑:“只要你不去偷它,谁吃?它的毛会长起来的,这是一只健壮的母鸡。”他抱着空降鸡,“它——就是我们b组的吉祥物了。”

    史大凡嘿嘿笑:“鸵鸟,你失宠了。”

    邓振华看着空降鸡深情地说:“你是一只勇敢的——战略空降鸡!”

    队员们哄堂大笑。

    马达带着几个a组队员过来:“时间不多了,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队员们默默抬起担架,向着山寨外走了。为了不暴露以后的大规模剿毒行动,他们不能采用空运,伤员只能走路抬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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