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-《半路杀出个侯夫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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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送走了皇太后的萧杏花,捧着那块玉佩,不免心生无奈。

    眼前玉佩显然是个好物件,流光溢彩的,放在手心沁凉润滑,不知道是什么品种。

    只是这小小一块玉佩,握在她手里却是千金之重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一时鲁莽,揽下了不该招惹的事,可是当皇太后含着泪眼望向她的时候,她却根本没法拒绝。

    捏着这块玉佩,回到福运居,这边儿媳妇女儿正等着,见她回来,忙迎上来。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萧杏花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心:“太后娘娘想必知道咱们的难处,多的也没说,只是把这个给我,说是希望我能交给涵阳王殿下。”

    这个?

    秀梅和佩珩都看过去,却见只是一块小小的玉佩,虽然材质色泽水头都是上上等的,可是上面连个字都不曾有,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答应了。”萧杏花道。

    秀梅默了片刻,点头道:“往日太后娘娘对咱们不薄,如今她有难处,也没求其他,只是帮着送块玉佩,也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
    佩珩从旁,盯着那块玉佩,不言语。

    萧杏花其实心里有些沮丧,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绣墩子上:“只是这玉佩,我们该怎么送到涵阳王手里,这是个麻烦!”

    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……不能让皇上察觉了。

    萧战庭在这一日终于是从燕京城外出发了,带着大军,浩浩荡荡地前往遥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萧杏花将那块玉佩藏起来,带着媳妇女儿,站在家里高高的塔楼上往外看,能看到遥远燕京城外,皑皑白雪上,犹如一串蚂蚁般往前蠕动的大军。

    当她这么看着的时候,忽然就想起许多年前,她望着萧战庭离开的情境。

    何曾想过,一别便是十几年。

    这一次呢?

    萧杏花心头忽然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滋味,不过她还是很快挥去了这别样滋味,强迫自己去想,那个玉佩,她该如何帮着皇太后交到涵阳王手上。

    于是接下来几日,她每每派人去打探下外面的消息。

    可是消息一出又一出地传来,没一个好消息。

    原来涵阳王被囚禁在宗府之中,虽没有招供,可是却不知怎么出来几个旁证的,再加上当初那个逃跑刺客的供词,皇上是怎么也不相信涵阳王的。

    只是皇后几次哭诉,甚至以绝食相逼,最后没办法,这件事只能是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到底是什么人刺杀皇上,这件事也不必细查了,含糊过去。至于涵阳王呢,削去爵位,没收了封地,将他发配到南方边远之地,专人看守,终身不得再回燕京城。

    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萧杏花自然免不了有些替这涵阳王难受。其实未必多大交情,不过人家也尊称她一句嫂夫人,看上去温和有礼的样子,不曾想,这什么都没干,竟沦落到这等地步。

    这也让她更加觉得,自己必须完成皇太后的托付了。

    和女儿媳妇商量过后,便是皇上那边知道太后来过,也万万不能提起玉佩。玉佩的事,也仅限于娘三个知道,不能让外人,哪怕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知道了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的话,那么交给涵阳王这个玉佩,也只能由三个人来做了。

    佩珩看看母亲,终于道:“这个事自然是我来做。母亲万万不能去冒险见涵阳王,嫂嫂要在家照料弟弟和侄子,也不可以。只有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不行,你个姑娘家,不能出去!”

    秀梅断然拒绝。

    可是佩珩却颇为坚定:“娘,其实有句话,我一直想说,只是说了怕你们误解罢了。”

    她望向自己娘,认真地道:“当初我说不想嫁涵阳王,如今想来,其实颇没有给涵阳王脸面,可是他当时二话不说,便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,主动去给太后娘娘说要不想要这门婚事。后来我在茶楼里遇到了事,是他一路相帮,护着我,被父亲知道他和我在一起后,父亲痛打了他,他也丝毫没有声张此事,反而是闷声瞒了下来。我以前不懂事,如今细想这桩,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他。”

    “佩珩,就算是你有些对不住他,可是这个时节,你也犯不着亲自去见他,给他送这玉佩。”秀梅还是担心佩珩,不想让佩珩陷入麻烦之中。

    谁知道佩珩却笑了笑:“如今给他送玉佩,也并不是只为了这两桩事,也是因了他明明品性无暇风光霁月,却遭此横祸,蒙冤而不能解。满朝文武,有几个认为那刺杀君王之事是他干下的,可是又有几个敢为他说一句话,又有几个愿为他说一句话?”

    她低头抿了抿唇:“如今为他奔波流泪的,不过是他那年迈的母亲罢了。难道堂堂涵阳王,天子御弟,品行无亏,最后却要落得这个地步?”

    她这一番话,倒是让萧杏花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她拧眉打量着自己这个女儿:“你继续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娘,我如今说这话,你们或许以为,我是和他牵扯不清,对他曾有什么关乎男女之情的想法。其实并没有,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他那么好的一个人,竟然要遭遇这种事情?难道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吗?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那样光明磊落的人,遭遇了这等冤屈,却为了避嫌,连见他一见都不能?我知道这燕京城里不是咱们白湾子县,这里只有皇权如天,没有什么公道可争,父亲便是高为镇国侯,也不能去为了事不关己的人讨一个说法。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为他心酸,为他难受,只是把他母亲的一块玉佩送给他而已,怎么就不能做了?”

    萧杏花无声地望着自己女儿,良久后,低头再次望向那玉佩。

    这朝政犹如三月天,变幻莫测,今日这家得势,明日还不知道哪家登场,只是自家有儿有女,更有幼子弱孙,难免要多为自己打算。

    她默了好半响,终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,咬牙道:“佩珩,你说得是,也许是咱们被这荣华眯了眼,也许是自打进了燕京城,去过宫里,见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,咱们便把自己的胆子缩起来,前怕狼后怕虎。其实想想,也没什么好怕的,不就是帮着送个玉佩吗?如今你父亲兄弟都在外征战,若是咱们有个不好,他们又能拿咱们怎么办?这个玉佩,就由你去送吧,见一见涵阳王,和他道一声别,再把这玉佩送给他。”

    佩珩低头,接过那玉佩来,却是又道:“娘,女儿也想明白了。女儿到时候偷偷跑出去,自己想办法去见他,再把玉佩送给他。若是万一皇上发现了,到时候娘和嫂嫂只推说,我不懂事,冲动所为。皇上他便是气恼我,看在父亲的面子上,也必然不能太过为难母亲。”

    萧杏花点头:“如此也好。”

    其实这样子,竟然是最好的选择了。

    佩珩因为霍行远的事,受了刺激,以至于想起之前险些谈婚论嫁的涵阳王,便忍不住偷偷跑出来,亲自去送他。

    到时候万一被发现,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勃然大怒,求着皇帝去处罚自己女儿,以进为退,皇上到时候只能作罢。

    这么想明白了,她也就认了:“先着人打探下涵阳王从哪里前往南方,到时候寻一处偏僻地,你去见一见。沿路上,再把你大嫂叫来,暗地里护着你。”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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