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痛不复当初-《竹马又名蓝颜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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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是24小时便利店,给予她所有,为她便利。

    席庆诺的心登时咯噔一下,于是她嬉皮笑脸地问道:“哟,没看出来啊!谁啊,我认识吗?”梁越却没再说话,继续专注开车,只是脸上的寒气慢慢散去,留下不温不火

    的表情。车开到了南区席庆诺的住处。席庆诺下了车,本想朝梁越挥手道别再上楼,没想到梁越也随着下了车。席

    庆诺觉得奇怪:“你想上去喝茶?”“送你上楼,楼梯没灯。”席庆诺愣了一愣。她就向他抱怨过一次,因为楼梯没灯,有一天摔得她够

    呛,屁股疼了半个月。之后每次他送她回来,只要是天黑他总会送她上楼。由于这一个月来,她几乎都是两点一线,天黑之前就回家了,他送她上楼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。哎,她果然是白眼狼,李欣桐说得太对了。别人对她的好,记不得;别人对她一点点的坏,她铭记在心。对此,她也十分唾弃自己。

    走进楼梯口,梁越掏出手机,借着手机的光照明,在席庆诺前面带路。席庆诺乖乖地紧跟在他身后,如一只哈巴狗跟着自己的主人。偶尔用她那憨态可掬的大眼“深情”地望着“主人”挺拔的背影,自我陶醉一把。

    梁越个子很高,要是他来一个熊抱,肯定把她包得严严实实。这背影太有安全感了……席庆诺狠狠吞了一口口水。蓦地发现自己“花痴”的表现,暗自咬舌,她肯

    定是寂寞久了,居然对“窝边草”垂涎欲滴。

    “吱”一声在空荡荡的楼梯走廊回荡。席庆诺吓得原地不动,伸出手死死拽住梁越,结果正好掐住了他的腰,发现抓错了地方,立即把手往外移开,抓住他西装的下摆,使他也不能动。

    梁越转身,莫名地看她。他手里发亮的手机正好照到席庆诺的脚下。席庆诺条件反射低头看自己的脚下,赫然发现她的鞋旁蹲着一只肥硕的老鼠,正吧唧着嘴,抬着头用它的绿豆眼望着她。

    席庆诺呆愣三秒,不负众望地大叫着投奔梁越的怀抱,女汉子一下子变成胆小鬼:“啊!好大的老鼠!”那只被席庆诺“高分贝”吓得落荒而逃的老鼠消失在视线后,梁越淡定地看向席庆诺,平静地说:“跑了。”

    席庆诺僵硬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。她抬头看向梁越,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下巴,但不得不说,他下巴的线条十分优美,整张脸都属于那种被神眷顾的完美俊颜,还有被她双手环住的腰,很有弹性,手感超好,她都舍不得撒手了。

    梁越见席庆诺还抱着自己发愣,终于低头俯视她,挑着眉道:“怎么了?”席庆诺好像忽然魂灵归体,慌张地撒手,脸红地撇开头,不敢再看他:“没什么,走吧。”梁越没说什么,而是忽然握住她的手,像大人牵小孩一样说:“免得等下又来一只,把你吓得直接滚下去了。”他的掌心滚烫,瞬间烘热了她的脸颊,但她嘴上却不饶人:“我不是直接滚

    下去,我是拉着你一起滚下去。”“这样挺好。”黑暗里,她看不到他嘴角漾起的笑意。到了她家门口,席庆诺准备开门,梁越却忽然说:“这样的房子,亏你住得

    惯。”席庆诺开门的手顿了顿,抬头朝他粲然一笑:“要不救苦救难的菩萨救济救

    济我这悲苦的穷人?”“你认为我会助纣为虐吗?”梁越没给她好表情,摆出一副扑克脸。“哼。”席庆诺嗤之以鼻,“少说大话,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去他公司上班,

    说是改善我的生活来着。本就一颗谋反心,还要装成一副忠臣样,少来。”梁越苦笑,让她去他公司上班,仅仅是心疼她太累了,钱又挣得少。门开了,席庆诺换鞋准备进屋,见梁越还站在门口,便很随意地问:“进来

    坐吗?”梁越微笑摇头:“不了,今晚答应我妈回家汇报军情。”想来,应该是汇报和宁婉婷的约会情况。席庆诺觉得自己有点心塞,但脸上

    还是表现得极其随意:“你打算怎么汇报啊?”梁越却闭口不谈这事,只一句“晚安”便转身消失在楼梯拐角处。见梁越这么卖关子,席庆诺非常不爽,因为这吊足了她的胃口。可恶!

    席庆诺一直知道梁越的公司在哪里,是什么样的公司,但她从来不去。也许

    是跟梁越太熟太无所谓了。梁越的妈妈桂女士是a市名门望族之后,家底殷实。在席庆诺还小的时候,她走过的毎一条街,总会有人告诉她,这条街是梁越

    妈妈的。把这条街卖了,够买三四架飞机。那个年代,飞机就像飞船一样不可思议。席庆诺还要求梁越给她买飞机,梁越总说:“好啊,只要你做我老婆,想要多少架飞机,就给你买多少。”

    席庆诺不是那种为了飞机出卖自己的人,没同意。

    她以为自己辞职后能立即去梁越公司上班,没想到梁越通知她,让她走程序,以普通招聘的人员进公司。这样能免去别人对她的关注,毕竟大公司人多混杂,斗争很厉害,对于她这种“走后门”进来的总会多关注点,要是查到她的底细,到时候受难的不只是她,他也会被连累的。

    没办法,席庆诺只好投了一份简历到跃华公司。以她的学历进跃华公司的初试是绰绰有余的。面试是梁越亲自上阵的话,她就十拿九稳了。

    通知面试,要等待五天。作为无业游民,席庆诺在这五天里,要干什么呢?她要做的事,其实挺多的。首先就是房租到期了,她不想续租,想找个别处的房子。她这人懒,既然以后要到跃华公司上班,租房最好以跃华为圆心,半径以三十分钟路程为标准。

    当然,靠南为优。她虽然敢于面对市中心偏北,但并不代表她对北区毫无顾

    忌。因为是上班的时间,席庆诺找不到人陪同,就自己去找房屋中介。她开的价钱少,房子的档次都比较低。这些年,她虽然已经习惯住不是很好

    的房子,但中介带她去看的那些房子,实在不是她所能接受的范围。忙活了一下午,看了不下十套房,席庆诺头都晕了,也没能让她有眼睛一亮的房子出现。后来在中介所门口,有人问她是不是要租房子。那人告诉她,他正好想去中介登记房子,让她先去看看他的房子,要是满意,就便宜租给她,能省去中介费。

    她想想也行,能便宜上千块的中介费,够她吃好多天了。她便跟着那人去看房。只是没想到,他把她领到人烟稀少的破巷子里,要抢劫她。她那时害怕这个抢匪会非礼她,慌张地把全身值钱的东西全塞给他。结果,那抢匪还不肯走。她就大哭地求饶:“求求你别非礼我。”

    那抢匪上下打量她,粗腰,大象腿,直接白了她一眼,扬长而去之前,丢了

    一句:“想得美。”最后,席庆诺哭得更猛了。她全身上下就剩下三个硬币,几次想去公共电话那儿给梁越打电话,想向他

    求助。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。她实在太依赖他,这么多年,大大小小的事都找他帮忙,只要有一点不顺

    心,她总是一通电话打给他。他也从来不拒绝她,他是24小时便利店,给予她所有,为她便利。

    他不过是她的青梅竹马,他将来会有妻子儿女,她不能总是麻烦他。所以,从现在开始,席庆诺要克制自己,她必须自食其力,她要戒掉对他的依赖。

    今天的自食其力忽然让她明白,她真的如路遥所说,她一无是处,太过信任人,吃了亏,也不能怪别人。这些年,她以为是自己的坚强走过了那段布满荆棘的路,如今她才发现,是梁越背着她走过来的,她的脚从未着地。

    她一个人花了两个小时走回南区租住的地方,刚到楼下,就见梁越颀长的身子半倚靠在车上,低头深沉地吸着烟,脸上自始至终都透着一股烦躁。

    她喊了一声:“梁越……”美男还没喊出来,便见梁越把头转向她这边,他的眼神忽然由涣散变成聚焦,犀利的眼神让她不敢出声。

    他掐灭手中的烟头,扔在地上,一踩而过,来到她面前,冷冷地拿起自己的手机:“手机呢?”

    一想到被抢匪拿走的家当,席庆诺就懊恼,但又不想让梁越知道。她便装模作样地双手摸口袋,做出惊讶的样子:“呀,我手机呢?啊,一定被小偷给偷了,呜呜,我半个月的工资啊。”

    梁越自始至终面无表情,嘴唇抿得很紧。

    席庆诺见他这副寒若冰霜的样子,知道气氛不对,拽着他的袖子说:“美男,我下次一定小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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