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不合时宜-《分手后,我答应了豪门联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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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终于,黄肯被蒋思迪的助理带进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他皮肤泛黄,穿着花衬衫和黑裤,进办公室见到蒋铎,神情非常郑重,丝毫不见了平日里的流氓气。

    他继承了家里给的大笔遗产,专门放贷赚利钱,不是白道上的,所以无论是作风还是行为,都不像好人。

    不过无论什么道上的,对于蒋家这位三爷,都还是怀着八分的敬畏。

    “三爷,咱们又见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又?”蒋铎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陌生的面孔,认真凝视了片刻,问道:“以前见过?”

    “啊,三爷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黄肯谦逊地笑着,说道:“咱们不久前,不是刚见过呢嘛。”

    蒋铎眉头皱了起来:“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这......”黄肯观察着蒋铎的脸色,似乎明白了什么,连连说道:“不不不,三爷您说没见过,那就是没见过!嘿嘿,我懂了,咱们没见过!”

    蒋铎一把揪住了黄肯的衣领,将他拉近了自己,冷声道: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黄肯看着面前这男人,这么多年,饶是他黑白通吃,跟不少厉害角色打过交道,但是面对蒋铎,也不能不心生畏惧。

    蒋铎可不仅仅是蒋氏集团的一把手,这家伙是重案组的高级警督啊,绝对是黄肯惹不起、也不敢惹的存在!

    他不再嬉皮笑脸,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,避开了蒋铎的桎梏,说道:“三爷真的是贵人多忘事,五月中下旬,三爷见过我一次啊。”

    蒋铎的心渐渐沉了下去:“是...陆氏集团的事?”

    “对啊,您不是让我去陆家要债吗,其实陆家的债务,这些年陆陆续续还着,甭管利息还是本金,都没有延误过,倒也没必要逼得这么紧。但是您老人家都开口了,我当然...当然按着您的意思去做。”

    黄肯谄媚地笑着,然后说道:“陆家那小姑娘挺不知天高地厚的,竟然敢得罪三爷...”

    蒋铎按了按眉心,打断了他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黄肯自然不敢耽误,只看着蒋铎,油腔滑调地说道:“三爷,那个,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尽管招呼......”

    蒋铎并没有理会他。

    黄肯离开之后,蒋铎靠在椅子上,脑袋后仰,整个人陷入精神的恍惚中。

    竟是他一手操控了这些事,难怪当时蒋思迪说他在算计陆呦。

    或许当时蒋思迪也...有所怀疑,因为事情实在发生得太过于凑巧了。

    不会有这样的“凑巧”,他从不相信命运会恰逢其时地给他恩赐。

    回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,甚至包括在游轮的那个晚上。

    那晚的情形似乎历历在目,但是他完全回忆不起当时的心境,甚至回想不起,当时他想让陆呦为他做那种事的念头、究竟是怎么产生的。

    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,产生一些细微的空白片段,很长一段时间,他并没有在意这种空白。

    然而现在,深谙心理学的蒋铎开始意识到,这些空白并不是偶然。

    他的精神危机可能更加严重了。

    童年时那场恐怖的经历,以及那场经历之后,他长年遭受的不公和欺负,让他产生了应激保护机制,对于痛苦和不堪的记忆,选择性遗忘。

    而正因为这种选择性遗忘,他才能够从痛苦中剥离出来,重新拿起剑,成为守护万家灯火的屠龙勇士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次日清晨,蒋铎的路虎车,停在了一间高端的私人心理诊所外的梧桐树下。

    心理诊所的主治大夫,名叫秦书。他是蒋铎的大学室友,同时也是心理学和临床催眠领域的专家。

    蒋铎远远望见了秦书,他站在门口迎候着他。

    休闲宽松的条纹衬衣,衬得他体态修长,戴着方框黑眼镜,800度的度数使得眼镜片分割了他的脸部轮廓。

    看到蒋铎,他很自来熟地上前,微笑着要和他拥抱。

    然而蒋铎脸色低沉,径直走进心理中心,说道:“去催眠室。”

    秦书见他直奔主题,一句废话都没有,心里大约能猜到事情可能有点严重。

    他也不再嬉皮笑脸,跟着蒋铎进了催眠室,拉上了厚重的暖色系窗帘,然后让蒋铎坐在舒适松软的躺椅上。

    之前蒋铎在电话里便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。

    秦书一直都知道,蒋铎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,尤其是大学那几年,每几周便要去一躺督导师的咨询室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后来在马里兰大学,病情不是有所好转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蒋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如果不是偶然间陆呦的家用摄像头拍到他反常的行为,他甚至不会有任何察觉。

    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秦书给蒋铎进行了深度的催眠,蒋铎再度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梦境中。

    而这一次,他看到的不再是坐在椅子上遭受虐待的少年,而河滩阶梯上的那一道孤独的背影。

    蒋铎犹记得那时的情形,那时候,他已经被救了回来,然而噩梦远远没有结束,只是开始。

    长达多年的时间,他一直遭受着那些失去了孩子的家庭的“暴力”。

    身体的、心灵的......

    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,仿佛他活着,便成了原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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