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局-《门客的娇养日常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醒来时,正好是日上三竿,她撑了个懒腰,用搁在几上的水洗净了脸,在屋内踱来踱去新奇地打量。

    原来这便是君瑕从十三岁,到二十三岁一直生活的地方。

    寝房不甚敞亮,都是木质结构,但胜在清新别致,窗棂的图案是月牙状,髹红的梅花几,置着一点小玩意儿,如不倒翁、小陶俑、木鸢之类,谢弈书自幼爱鼓捣旁门左道,有人说,要是将来谢珺成不了才,也能做个工匠。

    赵潋走到镜子前,桌上放了一把象牙梳,梳子上雕镂着数枝梅花,两个小字:莞莞。

    她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窗外飘进来一缕清扬的琴声,赵潋探出头去,这里正好可对着水榭,望见湖中亭的景致,君瑕调好了琴弦,拨得不疾不徐。

    她竟不知道君瑕还会抚琴弄弦,而且姿势优雅,琴声不急不缓,从容有度,如水声渐渐,佩环铮璁,如吹过竹林的风,透着一种潇洒和疏朗。

    他……以往在姑苏,活得如此洒脱而安适。

    赵潋犯花痴了,撑着脸颊,将脑袋搁在窗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影瞧。

    亭外是青山连绵,绿水潋滟,白鸟飞掠,野花欲燃。

    但此景不长,赵潋很快便见识到了君瑕在姑苏是如何备受欢迎和喜爱的。他的琴声才响起没多久,几乎是同时地,水面上便传来了遥远清脆的少女嗓音——

    “君先生!你回来啦!你走了有一年多啦!”

    地道的吴侬软语,酥软入骨。

    赵潋狠狠一哆嗦。

    君瑕压住了七弦琴,这时,随着风,随着水远远飘来三四只小船,赵潋蹙起了眉,正想要出门看个究竟,便正好撞上来送早膳的杀墨,见状吓了一跳,“公主,您醒了?小玫宝呢?”

    赵潋将米粥端过来,不顾烫地尝了一嘴,不自在地问:“你们先生,在姑苏可有什么红粉知己?”

    杀墨搔了搔后脑勺,明白过来公主喝了一缸醋,笑道:“没有,都是她们一厢情愿的。先生是方圆三十里内最好的琴师,但是,便有一些富贵闲人和名妓,喜欢将先生聊聊时打发时日似的琴音视作淫靡之曲,便在船上打着拍唱歌跳舞,先生很不喜欢。水榭这边其实闹的时候也不少,但大多人畏惧先生武力,不敢近前,公主如见了只当没见着好。”

    赵潋蹙眉,“还能视而不见?我不瞎。”

    方是时,杀墨嘴里说的“不敢近前”的人,已经跳上了水榭,君瑕起身,抱着琴后退了半步。

    苏州河畔的名妓,如杨柳枝般的小腰,比赵潋产后还未恢复的腰要纤细柔软,身段儿纤长,媚眼儿缠绵,吐气如兰,泊了三五条画舫在水榭畔,唯独这红衣名妓上了水榭,一个劲儿朝君瑕笑,笑着还便要靠近。

    赵潋忍无可忍,瞬间脸色阴郁。

    但水榭离得太远,赵潋连嘴型都看不清,更遑论听到他们说什么,红衣名妓花枝乱颤地笑道:“先生方才弹奏的曲子,可否将曲谱赠予贱妾?”

    这是第一个爬上水榭之后对他还算是规矩的女人,君瑕虽蹙眉,却没立即拒绝,也没立即将人轰下去。

    但那女人要靠近君瑕时,接着便是手背一痛,她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原来是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,砸中了自己,她有些郁火,朝那轩窗看去,正好看见赵潋朝她扮鬼脸,咬牙切齿道:“先生洁身自好,水榭上怎么会有女人。”

    君瑕恼火了。

    她竟敢将赵潋视作她一般的女子,“请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?”

    君瑕皱眉,趁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,“下去,水榭不接待不请自来之人。”

    姑苏距汴梁甚远,想必这群人不知道,君瑕是文昭公主的驸马,也是她碰一下都不行的逆鳞。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