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云人物,突生异变-《乔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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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女士正想迫切地抓住万分之一的希望时,那几个孩子的父母却不愿意公然对抗,因为政治老师家私底下散财消灾,给了几名家长很多钱,以此来安抚他们。

    加上家长们认为这事很丢脸,也不愿意曝光,既然有钱拿,也就忍了下来。反正法律判下来的赔偿额也多不过私下和解的费用,不如保了孩子的名声,又拿到了赔偿费,一举两得。

    很快,这些曾经被恶魔碾压过的孩子们纷纷转校了。

    在这之前,周女士曾倾家荡产地向法庭上诉,她不愿意接受龌龊的私下和解!不愿意成为吞噬自己孩子的“病号”!不愿意妥协在警察没找到的视频里!她尽可能地求助于记者,尽可能地闹大事件。

    结果还是不尽人意,警方调查无果,此事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周女士甚至险些被反告。

    柳暗花明又一村,没过多久,转学走的其中一个男学生偷偷跑回来,将一本日记郑重交给了周女士,转校生自小有写日记的习惯,上面记录了政治老师过去对他的种种伤害。

    周女士拿着日记立即追诉时效。

    因受害者为男生,法庭判副主任故意伤害罪,坐牢两年零几个月,赔偿金额各大约十几万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审判结果下来之后的半年,转校生自杀了。

    百姓,欷吁。

    ......高考的前期,乔离校的后期,我常撑着下巴,在草稿纸上百无聊赖地画圈圈,画着画着,不由的会写一个乔字。彼时我的眼球转了几转,观察着周围的人,心悸的将草稿纸上的“乔”字涂黑,直到黑得见不了字体原本的面目,笔尖才停止转动。

    而三零一班的黎笑笑同学,被父母安排出国了。

    这一对璧人,再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过。

    白驹过隙,我已成长为一名大学生,而乔还是三年前的样子,时而精神错乱,偶尔颓丧清醒。

    我近距离观察这个沉浸在自己安全世界里的男人。他始终捂着那张抽象的素描画,充满戒备地盯着我。

    我尽可能散发出善意,温柔地与他对视着,我相信,不管是疯子还是傻子,都依然不会丧失察觉人的本能感。虽然他每隔一段时间,就会忘记我。

    柔软的黑发之下藏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,他有些好奇,有些怯怯,身体微动间,发丝就会扫过他浓黑的眉毛,扫过他卷翘的睫毛。

    他似乎在辨认我。

    曾经的天之骄子,就在我眼前,他终于正眼看我了,我却已如此复杂,如此难过。

    过往的打击和伤害对充满抱负的他来说,是被无限放大的,他心理的煎熬,我虽然不能彻身体会,但也能换位理解。

    鼻头一时酸涩,我用指腹擦着眼角,也顺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根。

    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带有清香味的纸巾,男人的大手僵在空中捏着一张清风纸。我愕然抬眸,欣喜以为乔清醒了,可看见的仍是他目光呆滞的模样。

    我郁郁,低头就着乔递来的纸巾擤了擤鼻涕。他忽而笑了,傻里傻气地冲我说,你好呀。

    嗯,你好。我的回应和从前没什么两样,也平淡。

    他把食指放在红唇间竖着,神神秘秘地轻嘘一声,接着,他躬着身体,以匍匐的姿态悄悄画画。他起初每画一下,都会瞟我一眼,这是我的余光瞥见的,看见我没有偷看他画画,他渐渐放轻松了,弯曲的腰板也直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轻轻翻着他桌上的书籍,安静陪着他。

    他画完后,忙忙碌碌地将素描画胡乱塞进了抽屉里,塞了之后,他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,就讷讷地呆坐了下去。这副模样是他的常态,眼神空洞,忽而痴笑,忽而垂嘴。

    这很令人好奇,他的脑里究竟在想什么?还是在回忆什么?是间接性清醒,还是间接性疯了?

    我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我试着唤他,乔?

    他无动于衷,端坐得笔直,神思恍惚地看着黑黑的窗帘。

    我转身开门,对外头的人轻喊:“姨,给乔剪头发么?”

    “好,等等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,“吱呀”,深色的木头门被人打开了。妇女的围裙洗得发白,她手里拿着一块蓝色的理发围布和一把黑色的小剪刀,轻手轻脚地走近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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