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夜长亭九梦君(三)-《问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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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桃到底单纯,摇头:“大人有些饿,说是想吃阳春面。”

    说着她将手自水里拎出来,踮脚找寻柜子里的挂面。

    阿音动了动脖子,上前越过她抽出一把:“这个,她爱吃细的。”

    后面半句实在是没有必要,可阿音就是想说,一面说一面偷眼瞧阿桃的表情,果然见阿桃愣了愣,抿唇将面接过去。

    阿桃甚是安静地煮面,阿音立在一旁瞧。她有些恍惚,阿桃有同十九一样年轻鲜亮的脸,可奇怪的是,从前十九同李十一好时,她虽难过,却并未有这样张牙舞爪的敌意,可对阿桃却有。

    她这才意识到,李十一同阿罗对她来说是不同的。她从前对李十一,像是望着街头一盆金贵的花儿,没银子,买不起,便搁在心里头喜欢着,见有人买走了,也只能暗自嘱咐一句:你可千万好好待它。

    可阿罗不同,她从来便长在自己的院子里,即便她从前不大在意,也不能有人明目张胆地挖。

    她对阿罗生出了独一无二的占有欲,颇有些面目可憎。

    她蔫儿了吧唧地坐着,锅里的奶滋滋地烧干了一半。

    她于是站起来,伸勺子搅了搅,余光顾着阿桃的动作,想了想,开口问她:“你同阿罗,要好多久了?”

    “要好?”阿桃蹙眉,弱弱地反问。

    阿音见着她怯怯的模样便要生火,睥她:“不要好,她带着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阿音收了收下巴,将更露骨的话咬在牙根儿里。

    阿桃却说:“大人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病?”阿音飞速地眨着眼。

    “她带着你是——”阿音停下搅拌的动作,想起阿罗的咳嗽同难耐的呻吟。

    “桃金娘是药娘。”阿桃说。

    阿音盯着她,蝶翅似的睫毛一扇一扇的,似被围困了几日,终于要飞出眼眶的禁锢。她听见了什么死而复生的声音,面香,奶香,同阿桃身上的花香,混杂出了生机勃勃的架势,她熠熠生辉的媚眼儿有了广袤无垠的神采,聚焦在阿桃嫩芽儿似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什么病啊?”阿音问,嘴角抿得牢牢的,任谁也瞧不出上勾的态势。

    阿桃想了想,说:“风寒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点子吊的心也沉了下来,阿音软绵绵地“噢”一声,又看一眼阿桃,莫名看出了半分可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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