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一-《除我以外,全员重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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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番外一

    大雪纷扬,天还未亮秦氏便起身换好了衣裳,梳洗后略微用了些早饭,前往正院去给自己的婆婆请安。

    秦氏的公公是国子监主簿,虽为从八品的官职,但事务繁忙,每逢旬休才会归家,所以秦氏在家只需侍奉婆婆一人。

    然而秦氏的婆婆少觉,对秦氏又苛刻,所以每天天不亮,秦氏就要起来,去给自己婆婆请安。

    在婆婆那受到一番惯例的为难后,秦氏又伺候婆婆用了饭,直到日晒三竿,才满面愁容地回了自己的小院,招来下人打理府上的大小事务,以及自家的一些产业。

    秦氏的丈夫是殷家独子,入门头几年,夫妻两人伉俪情深,公婆也算和蔼,日子过得幸福美满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几年前,她的丈夫奉命前往临西曲州赈灾,半道得了疫病,客死他乡。

    那之后秦氏的日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——

    丈夫虽死,但她还有两个儿子,所以她也没打算改嫁,想要留在殷家侍奉公婆,教养两个儿子直到各自成家立业。

    谁知丈夫去后,婆婆就变了模样,不仅对她言语刻薄多有挑剔,还将她的小儿子要去身边教养,见都不让她见一面。

    而公公不管内宅之事,叫她无处申理,只能硬生受着。

    秦氏一面操持家事督促大儿子的学业,一面挂念小儿子,还得受着婆婆的刁难,若非她出身将门,自小习过些拳脚功夫身体底子好,这几年下来怕是早就支撑不住了。

    这天忙到下午,秦氏起身走动,听身边的徐嬷嬷说园子里的梅花开了,就走去园子里赏了会儿花,试图以此纾解心中的烦闷,可惜收效甚微。

    就在她折下一枝梅花,准备拿去点缀大儿子的书房时,突然就听见有人冲着她喊了一声:“夫人?”

    秦氏吓了一跳,捧着才折下的梅枝转身去看,就见墙上趴着一小姑娘,对她道:“可是吓着你了?”

    自然是吓着了的,秦氏可从没见过哪个姑娘敢这样爬别人家的墙,且这姑娘长得柔美秀气,很有一股子扶风弱柳的味道,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一下就翻到人家墙头上的练家子。

    可能是因为小姑娘长得格外没有攻击性,也可能是因为小姑娘看着比自己儿子还小些,秦氏也没计较她的失礼,还问她:“你是……”

    小姑娘笑着道:“我就是路过的,闻到你家梅花香了,就想问问能否用葳蕤轩新出的香膏,换一枝你家的梅花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笑起来的模样特别好看,像极了大冷天里的太阳,格外具有感染力,看得人心里也跟着暖暖的。

    身心疲惫的秦氏不由得在唇角扬起一抹笑,拿着自己摘下的梅花走到了墙下,举给墙上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“一支梅花而已,值不得几个钱,你若喜欢,赠予你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双臂用力跳到了墙上,轻飘裙摆如花瓣似的飞扬而起,随即又被扇子形状的玉佩压裙压着落下。

    她半蹲在墙上接过梅花,对秦氏道:“那就多谢夫人了,下次有机会,我请夫人去喝茶。

    四季楼新来了一位茶博士,泡的茶好不好喝我品不出来,但那架势挺美的,每次都能把我看呆了去。”

    秦氏被小姑娘三言两语就逗得笑出了声,还认真应下了她的邀约。

    小姑娘离开后,秦氏继续回去忙碌,但相比原先,不免多了几分轻快。

    秦氏不知,那小姑娘拿着梅花穿过小巷,径直去了司天楼。

    司天楼为国师住所,每日限定人员入内,只有在各种节庆日,才会彻底打开大门和塔楼一层,供百姓入内祈福放灯。

    而那执着花的小姑娘,一没拿限定发放的木牌子,二没走司天楼正门,直接翻墙就进去了,遇到巡逻的司天楼守卫,还和人打了声招呼。

    守卫头领亦是停下脚步,对着小姑娘行礼道:“郡主。”

    齐王府的郡主闻茯把没能送出去的香膏往守卫头领那一扔:“替我送给你媳妇儿,就说下回我还去她那吃八宝糕。”

    守卫头领无奈地接了。

    这位郡主什么都好,就是太没架子,又会讨女人欢心,若她是个男的,恐怕整个雍都半数已婚青年才俊的头顶都能绿成一片。

    闻茯没管满脸郁猝的守卫头领,一进司天楼就攀着楼梯栏杆往上跃,不过片刻就到了司天楼的第六层。

    她半点不见外地打开了六层的房间门,就见门内陈设简单素雅,只在博物架上能看见零星几个格格不入的小玩意儿,比如色彩艳丽的不倒翁、作画简陋的纸鸢,还有一个圆墩墩的埙……

    前两样是闻茯送给这屋子的主人的,后一样是对方没收去的,说是她吹得太难听,叫她以后莫要再碰。

    闻茯看了一圈,没看到人,于是顺了桌上的空瓷瓶,关上门,上了第七层——也就是司天楼的最顶层。

    司天楼顶层上来便是一间没有隔断的屋子,四面都是门,打开后能将整个雍都尽收眼底,视野极好。

    顶层西面摆着矮几棋盘和团蒲,一旁还放置了香炉和茶水。

    棋盘一端坐着个眉目如画的青年,一身白衣似雪,披散的长发像鸦羽乌黑,又像丝绸般顺滑。

    他一手执棋谱,一手执棋子,竟难分辨是雪白的棋子冷些,还是他温润的指尖更冷。

    哒地一声落子,闻茯抱着装进瓷瓶的白梅,向青年走去:“呦,打谱呐?”

    青年仿佛没听见似的,理都不理她。

    闻茯也不在意,过去将瓷瓶摆到茶壶边,坐到了棋盘另一端,双手托着脸颊,垂眸盯着棋盘,道:“对不住嘛,我也是看宁宁哭得可怜,才想拿你屋里的茶花去哄她,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……”

    闻茯微微抬眼,见青年眉眼之间寒意越盛,连忙拿起一旁的梅花,道:“我记得你说过殷府的梅花开得不错,特地去讨了一支来,作为补偿可好?”

    殷府梅花虽开得好,但也没能花香飘逸到墙外去,闻茯会特地翻墙讨要,也是因为青年居高临下见过殷府盛开的梅花,在闻茯面前夸过几句,这才被惹了青年生气的闻茯惦记上,讨来哄人。

    青年终于开口,问的却是:“那殷府的女眷如何?”

    闻茯笑着道:“殷夫人为人爽利,听她步伐声,似乎也曾习过武,我约了她改日喝茶,到时候给你带四季楼的茶点。”

    青年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闻茯,看得闻茯心虚不已,却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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