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、四十二朵玫瑰-《白莲花掉马以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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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想等毕业再说,”棠柚诚实地开口,“还没毕业就举行婚礼的话,好像有点奇怪哎。”

    萧则行笑了,酒窝深深:“全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棠柚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回答被否决的准备,未曾想听到他这么一句,呆呆地看他。

    萧则行说:“但是婚纱还是要提前准备吧?明天我带一些设计师的样稿给你,你挑挑看,有没有比较中意的风格。”

    棠柚猛地坐起来,震惊:“你竟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吗?”

    他考虑的也太太太全面了吧?

    棠柚现在还在考虑用哪个姿势啊!

    萧则行双手交握,不疾不徐:“一辈子只有一次,当然要做好准备。”

    棠柚并不适合做长远计划,在昨天晚上之前,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么快地就领了结婚证,更别说计划婚礼了。

    棠柚坐起来,严肃脸看他:“快说,你该不会连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到了吧?”

    萧则行失笑,眼眸中只有她一人:“这个倒是没有,柚柚有什么建议?”

    棠柚清了清嗓子:“我之前倒是想了一个格外威武霸气的名字,虽然字很普通,但是一念起来就感觉到一股神秘且惊人的力量……”

    萧则行问:“什么?”

    棠柚抬起下巴,骄傲地宣布:“就是霸气的霸!”

    她眼睛亮晶晶:“孩子的大名就叫萧大霸!你想啊,到时候孩子生出来,他管你叫爸爸,你管他叫霸霸,你们俩各论个的!”

    萧则行哂笑:“所以你叫自己丈夫二叔,叫自己孩子霸?”

    ——糟了,忘记自己是孩子他妈了。

    皮断腿的棠柚突然意识到这点,把自己也套进去。

    她困惑地看萧则行:“那我以后不能叫你二叔了?那叫什么呀?”

    萧则行的腿交叠,换了一个姿势,不动声色:“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。”

    停顿片刻,他说:“比起来现在,我更喜欢你在床上这么称呼我。”

    棠柚耳垂逐渐红透。

    干吗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开车啊啊啊!

    还没等她缓和过来,萧则行拉住她白净的手,握在掌心:“也不一定非是床上,车上,书房,泳池,都可以,你喜欢哪里就是哪里。”

    ——不。

    ——她现在觉着床上就够了。

    好说歹说,萧则行总算是应允了棠柚“隐婚”的请求。

    棠柚只敢悄咪咪地把这件事透漏给最好的朋友苗佳溪。

    苗佳溪反应十分激烈——

    今天不是愚人节吧?

    然后——

    我艹,姐妹儿够速度啊,明天你和萧则行孩子打酱油了我都不吃惊

    棠柚忧郁地回复:我总感觉现在的节奏似乎有点点快

    像是被不由自主地推着往前走,懒散惯了的她有点不适应。

    苗佳溪:害,有颜有钱身材好,知根知底,对你也好,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

    棠柚险些要被苗佳溪说服了,谁知道她幽幽地又发来一段。

    苗佳溪:对不起,我忘了,你还不知根,他也不知底

    棠柚:……干嘛突然开车啊你!

    但她心里面那股不对劲倒是冲淡不少。

    再过几天,她也能快快乐乐地活在裆下和萧则行酱酱酿酿了,这也挺好呀。

    领完证的第二天,萧则行就又因公事不得不出差。

    江沉庭的情况要好上很多,现在他已经可以下地走动,只是尚不能剧烈运动;棠柚已经不指望自己的父亲和江桃棠楠这对母女,亲自开车接了江沉庭回去。

    江沉庭神色还算好,只是因为失血略多而唇色苍白:“你和萧则行——”

    “哦,”棠柚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路况,“我们昨天刚刚领了证。”

    江沉庭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惊异到忍不住失声:“怎么这样草率?”

    “不草率啊,”棠柚哪里敢对哥哥说自己是被萧则行身体给引诱了,“挺循序渐进的呀。”

    的确挺循序渐进。

    先是胸肌,然后是腹肌,最后——

    江沉庭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自己一心爱护长大的小妹妹魂儿都被勾引走了,低声说:“倒是也好。”

    棠柚细细叮嘱:“哥哥,你最近千万不要吃海鲜牛羊肉之类的发物啊,对伤口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江沉庭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模样,笑了笑: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倘若棠柚能这样一直快快乐乐下去,倒是也无妨。

    何必在意能给予她幸福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棠柚守着江沉庭进了他房间休息,这才回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,想要把一些东西带走。

    还有房间里的红木床和同款梳妆桌,是她五岁时候,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

    当初棠柚自己刚买公寓的时候想搬走,但公寓的空间并不大,外加搬运上去格外困难,担心损害才没有动手。

    如今倒是可以搬走了。

    棠柚打电话给了萧则行,想要讨几个物业的人过来帮忙;这样的事情,萧则行自然满口应允下来。

    萧家自己的人就是速度,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人,仔细研究两件家具的构造之后,轻轻松松地将东西搬走。

    棠柚一件自己的东西都没留下,但凡是母亲送给她的,统统带走;搬东西的过程中,棠楠睡眼惺忪地出来看她一眼,又退回去。

    棠柚没搭理她,仔仔细细地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挑走,这才站起来,拍拍手。

    还没走出大门,棠柚被黑了脸的棠宵堵住:“柚柚,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没等棠柚出声,棠楠赤着脚,梨花带雨地跑出来:“爸爸!姐姐她要把家里的东西都带走!刚刚还让人把她房间里的家具搬走——”

    她哭着跌跌撞撞地跑过来,刚走到棠柚旁边,棠柚面无表情,直直扇了她一巴掌,棠楠猝不及防,生生挨了这么一下,捂着脸,愣住了。

    棠柚问:“好好说话,矫情个什么劲儿?我搬自己的东西,你哭个什么劲?”

    棠柚甩了甩手,哼了一声:“皮这么厚,打得我手疼。”

    棠宵也愣了,质问:“柚柚,你怎么能打你妹妹?”

    棠柚抬眼看他,波澜不惊:“她上来就想污蔑我要告状,我为什么不能打?”

    棠楠捂着脸,可怜巴巴地去牵棠宵的衣角:“爸爸……”

    棠宵最疼爱这个孩子,刚刚扬起手来,与棠柚视线接触,心中大骇,胳膊僵在半空中,却怎么都下不去。

    棠柚刚刚的眼神,像极了苏瑶临终前看他的样子。

    明明一片痴心对了他那么多年,在生病即将消逝的时候却不许他近身。

    看他时候的目光也很冷,很淡,仿佛他只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路人。

    棠柚平静看棠宵:“怎么?你难道想要像打我妈一样打我?”

    棠宵的手还在抖。

    棠柚问:“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和我妈一样?棠宵,你想太多了,我没有我妈那么傻,也没有她那么能忍气吞声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她重重地抓着棠楠头发,棠楠被她扯的尖叫一声,而棠柚毫不留情,一脚踢在她膝盖上。

    棠楠疼的站不稳,直接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棠宵仍旧沉浸在方才棠柚的眼神中。

    太像了。

    棠柚的眼睛和她母亲实在太像了。

    棠柚没有理会他,揪着棠楠的头发,掐着她的脸颊,沉着脸问她:“当着爸爸的面,你倒是讲清楚,读初中时候,我梳妆台上的小马是不是你掰坏的?”

    棠楠没说话,她被棠柚的指甲掐的疼,头发也疼。

    棠柚越来越凶了,现在当着父亲的面,她都敢动手了。

    棠楠为了保持自己柔弱可怜的模样,压根不敢还手。

    “高中时候,有人给你写情书,开头就是糖糖,被翻出来之后,你和父亲说是替我保管;这么多年来,我‘替’你背了多少黑锅?你和人牵扯不清,还想赖到我头上?”棠柚手下用力,拽进她头发,不顾棠楠扭曲的脸;同时,她亦仰脸看棠宵,冷笑,“我真替你感到可怜,养了这么些狼心狗肺的孩子们,只觉着江桃对你好,江桃以前给你戴过的绿帽子,你数过没有?”

    棠宵大喝:“你住嘴!”

    他恼羞成怒,要打棠柚,手腕却被人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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